□ 华 翔
里约奥运,让全世界的目光聚集巴西。关注赛场之余,正陷入十年来最严重衰退的巴西经济则成为财经类媒体的话题。比如《和讯网》刊出《半数人反对举办奥运会 巴西的“资源诅咒”是否在中国上演?》,《每日经济新闻》撰文《连中国国旗都弄错,被诅咒的“巴西制造”,究竟有多差?》。
资源诅咒是一个经济学的理论。基本定义为丰富的自然资源(多指矿业资源)可能是经济发展的诅咒而不是祝福,大多数自然资源丰富的国家比那些资源稀缺的国家增长得更慢。具体情况很复杂,简单地说,就是资源丰富,让政绩和钱都来得容易,于是产生过度依赖,于是失去变革与创新的动力,并进而发展为各类经济社会发展问题。而另一面,则是一些资源贫瘠的地区经济发展却相对较好。以国家为例,比如韩国、新加坡、以色列,已然跃入发达国家。这样的例子,国内的区域发展中亦不少见。从自然资源扩散到各类可称为资源的发展要素,则资源诅咒于各行各业皆有存在。8月4日人民日报刊发评论《文艺也需打破“资源诅咒”》。文中如是评述:“造成‘平庸的锁定状态’(陷在平庸里出不来了)的原因也许很多,但文化资源的过分优越是一个容易被忽视的因素……一些知名导演近来屡屡拍出大失水准的烂片,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在市场诱惑面前失去了定力。钱太好赚,作品就容易平庸……过于优越的市场资源反而成了制约电影出精品的一个原因。”旅游产业发展亦如此。隔壁常州的旅游业,资源无中生有,项目有了更优,终走出一条跨越式发展轨迹,却让坐拥丰厚旅游资源的兄弟城市,既心生羡慕,更心有不甘。
为什么会这样?人民日报的评论说得很清楚:“资源丰富的一大弊端是容易使人短视和急功近利,只盯着眼前的一点儿利益,缺乏对长远未来的仔细规划,做起事来心浮气躁。”“资源丰富的另一大弊端是容易使人丧失进取心,失去不断创新的动力。”同样,资源诅咒理论中亦有一句关键话语:“经济增长取决于自然资源与人的行为,其中人的行为更为重要。”
所以,从广义的资源定义来思考,当我们发现一个地方、一项产业包括个人发展处在“平庸的锁定状态”的时候,我们应当警惕是否陷入了某种“资源诅咒”;当我们郁闷拥有丰富资源却依然发展不快的时候,我们或当反思自己在改革与创新上做了多少努力。
不仅如此,我们还当警醒,随着经济社会的发展,信息爆炸、交通发达、物流便捷,一些涉及资源的发展规律已经悄然发生改变。比如其一,资源享有已然不再局限于资源地一隅,或许谁先提出精准概念,谁有效掌握流量入口,谁就能占领市场定位,最大限度地享有资源。还是隔壁常州旅游业案例,齐梁故里正宗在丹阳,但在旅游界做得风风火火的齐梁故里旅游却是常州孟河;茅山道教核心资源和主要景观均归属句容,但已有业内专家断言,常州金坛的东方盐湖城将成为中国道文化旅游的代名词。再有其二,发展依赖的资源要素,其重要性排列已然发生位移。最典型的例子,港口和交通区位优势,曾经在工业化过程中成为一座城市能否快速发展的极重要基础,但现在,它的重要性大幅削弱,异军突起的,则是科技实力与当地文化的创新进取力。于是,这个阶段,我们时不时能看到世界上各个国家内陆城市对港口城市在经济发展上的赶超与逆袭。
所以,切莫再说物华天宝、资源丰富,因为如果没有进取创新,不能人杰地灵,或许不只是可能被资源诅咒,某一刻,我们更可能连曾经拥有的资源都依赖不上。